第一百五十九话橙之门：迷宫（四）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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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眼何寻昕，看出了他的疑惑，只是轻声解释道：

    “我是人工智能，有对游戏装备的自动掌握能力，一件武器落到我手里只需要三秒钟就能熟练运用。但我很少这样做，因为我自己就是最好的剑。”

    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带着隐隐的骄傲，她是最好的剑，她是她主人最好的剑……有了她，主人就不需要其他武器和装备。

    何寻昕沉下心来：“放开我吧，我能慢慢适应了。”

    琉璃松开了手，何寻昕浮在半空之中，一开始他的身形还会一阵下沉，琉璃正要伸手接他。但何寻昕示意她不用动，他又凭借着自己的意志控制住了翅膀的摆动。

    这种神话装备需要的是人的意志力，说白了就是建立在人的精神上。

    如果你相信它是真的，它是存在的，它可以带着你飞上天空，那翅膀就能真的卷起气流。相反你如果心存怀疑，但就会失去托浮直坠大海。

    何寻昕掌握了这种缥缈的信念，这才渐渐浮了起来，他看向琉璃，如此说来的话琉璃之所以能够如此迅速掌握翅膀，就是因为她对翅膀坚信不移。

    为什么呢？就因为她是人工智能，就可以心无杂念？还是因为她是琉璃，所以她的信念纯粹到不掺一点杂质？

    何寻昕又看向夜空的深处，指引线一直指向了月亮，今夜的天空没有星星，只有孤零零的一块银盘悬于夜幕下。

    兔子就是朝那个方向飞走的……是到了月亮上？飞向月亮的兔子……难不成它是玉兔不成？那上面还有嫦娥吗？

    何寻昕和琉璃逐渐飞向月亮，他忽而看见月亮表面露出了一道长长的划痕，像是一道长条形的阴影落在了月球表面，随后他又看到有殷红的液体从阴影里流出来，瞬间沾满了整个月亮。

    他的心脏像是被突然捏紧了，他见过这个画面，现在想仿佛是一个世纪以前的事了。

    月亮上留下了伤口，伤口里的血液扩散流淌，把银白色的月亮染成了红色的圆月，从何寻昕这个角度看过去，那就像是一颗血色的眼睛，紧紧地叮住了他。

    那一天……落照死的那一天……月亮就是这样的腥红，接着两道人影从天而降，杀死了落照……

    何寻昕浑身颤抖起来，仿佛那一夜里夜风的冰凉、刀锋的刺骨、鲜血的腥气、凛冽的眼神与灼热的喘息又都回来了……

    恐惧和绝望填满了他的感官，像是殷红的潮水没过了他的口鼻，而他却无法动弹，仍凭着自己沉浸其中。

    “主人，主人！”琉璃急促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，把失神的何寻昕唤醒了过来。

    他听到自己的耳边尽是呼啸的风声，眼前的景象因极速被扯成了模糊的线条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怎么了？”何寻昕如梦初醒，茫然地问道。

    “我也不知道，我一回头就看到主人从天空中掉了下去，而你的翅膀……”琉璃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何寻昕看向自己的身后，他身后只有树枝搭成的支架，所有的羽毛像是漏气的气球疯狂地涌了出去，在夜空里飘落。

    明明没有太阳，蜡也没有融化，可他的羽毛在一瞬间落尽，要不是琉璃及时接住了他，他早就一头扎进大海里了。

    何寻昕明白了，是他刚才的晃神，刚才因血月带来的恐惧让他的心念动摇了。翅膀失去了他的信仰，就不过是普通的羽毛而已。

    他又看向高空，月亮如一枚银盘般明亮，皎洁的光洒在海面上，波涛在克里特岛的山崖处破碎，发出寂寥的潮声。

    “琉璃，那个月亮……一直都是这个颜色的吗？”何寻昕指着高处问道。

    “是的。”琉璃给了一个明确的答复。

    “有没有那么一瞬……很短的一瞬，变成了红色？”何寻昕又问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琉璃还是笃定地回答，她并没有可能看错，她的视觉和记忆都是顶尖的水平。

    “难道……是我出现幻觉了？”何寻昕露出了茫然的神情。

    “快看那月亮！”小猪忽然叫了起来。

    何寻昕抬头看去，发现那月亮的表面似乎发生了变化，表面的白光越来越明亮，像是由一颗月亮转变成了一轮明日。

    而那银白色的光很快又收敛了起来，何寻昕看到月亮表面转过冷冷的流光，流光之后又显露出它的面貌来。这个时候的月亮就不像月亮了，更像是一枚……镜子。

    镜子之中映出了天空也映出了大地，甚至能够看到涌动的大海和曲折错杂的迷宫外景。

    等着琉璃带何寻昕又飞近了一些，他才发现不仅仅只有这些，镜子里还有起伏的山脉、遍布世界的洋流、林立的高楼大厦、繁盛的森林……

    这枚镜子……它映出的是整个地球！

    月亮……成了地球的倒影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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