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9章 心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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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sp;  nbsp宫殿门前，始源之心静静悬浮，深红核心跳动得愈发急促，仿佛感应到锁链的束缚，正发出无声的嘶喊。一步、两步。

    nbsp每一步落下，碎片世界便剥落一层。

    nbsp第三步时，脚下忽现深渊，黑暗里浮起无数苍白手臂，去拽他的靴底。

    nbsp白长夜不管不顾，借下坠之势俯冲，量剑直指心脏。就在剑尖即将触及晶体的一瞬——

    nbsp始源之心突然翻转，深红核心化作漆黑瞳孔，与他对视。轰！周遭碎片尽数崩裂，化作漆黑浪潮。

    nbsp浪潮里，夜幽的声音远远传来，带着第一次出现的急促：“别碰它！那不是‘始源之心——是‘归墟之种！一旦刺破，整个遗忘之域都会坍缩成奇点，你我皆亡！”声音未落，浪潮已凝成实体——

    nbsp一条由纯粹黑暗组成的巨龙，鳞片皆为人面：白长夜自己的脸、月影的脸、夜幽的脸……亿万张面孔同时张口，发出无声哀嚎。锁链骤然收紧，符文灼进骨髓。

    nbsp白长夜右臂瞬间失去知觉，量剑险些脱手。

    nbsp黑暗巨龙趁隙扑下，龙吻裂至耳根，一口将他吞没。……没有疼痛。

    nbsp只有失重。

    nbsp仿佛回到最初的量子之海，意识漂浮在无序的0与1之间。忽然，一点微光在极远亮起。

    nbsp光里，有人背对他而立，银发垂落，肩背处赫然是与自己右臂相同的锁链，却泛着淡金。那人回首，面容模糊，声音却与白长夜一模一样：“想要真正的钥匙，就回头。

    nbsp刺破虚妄者，终将面对自己。”

    nbsp白长夜垂眸，看见自己左手正握着一柄断刃——

    nbsp剑身只剩寸许，断面处滴落深红，像始源之心的颜色。他握紧断刃，转身，向黑暗中唯一的光走去。

    nbsp每走一步，锁链便从右臂剥落一环，化作飞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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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第七步时，灰烬在他身后凝成新的门：门框由锁链缠绕，门心嵌着一轮极小、极亮的红日。门后，传来心跳声。

    nbsp这一次，不是晶体，而是他自己的。

    nbsp灰烬凝成的门在身后缓缓关闭，锁链“咔嗒”一声咬合，像替这段旅程落下最后一枚齿键。

    nbsp门内没有宫殿，也没有碎片，只有一条极窄的甬道，壁面由半透明的黑曜砌成，里面浮动着与他右臂曾浮现过的一样的银白符文。

    nbsp符文规律地明灭，像心跳，却与他自己的心跳并不同步——每一次亮起，都慢上半拍，仿佛故意提醒：你仍被“外物”寄居。甬道尽头，是一面镜子。

    nbsp镜框由同一把断刃的碎片拼成，断面仍滴着深红。镜面却空无一物，连倒影都不给他。白长夜抬起左手，断刃的残血沿着指缝淌落。

    nbsp血珠触及地面，“嗒”一声脆响，镜面终于起了波纹——却没有映出他的脸，而是映出那座倒立的灰色宫殿，以及宫殿门前悬浮的“始源之心”。

    nbsp只是此刻的晶体不再透明，里面那缕深红已膨胀成一只闭合的眼。

    nbsp眼睑微颤，像随时会睁开。镜中画面骤然拉近，巨眼睁开一线。

    nbsp黑曜甬道随之震颤，壁内符文疯狂加速，像被灌注了过量电流。剧痛顺着手臂旧伤爬回，白长夜却只是抬手，以断刃在掌心一划。血线溅落镜面。

    nbsp镜面发出婴儿般尖锐的啼哭，与先前那道扑空的影子如出一辙。哭声里，镜面碎裂成无数细小菱片，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“门”：

    nbsp——有夜幽立在祭坛上，将“归墟之种”嵌入凹槽；

    nbsp——有月影的银发被锁链贯入脊背，被迫成为新的“锁孔”；

    nbsp——还有他自己，右臂被整条锁链替换，剑锋指向一个尚未出生、却已啼哭的婴儿。白长夜只看了一眼，便抬手将那些菱片尽数扫落。

    nbsp碎片落地的瞬间，甬道左右壁面同时翻开，露出其后隐藏的“心室”。心室中央，悬着一枚真正的心脏——拳头大小，表面包裹着与他掌心相同的血纹。

    nbsp心脏每一次搏动，都伴有一声清脆的“咔哒”，像钥匙在锁孔里转动一格。

    nbsp心室地面，则是一副巨大的棋盘，由光与暗的格子交替铺就。棋盘上已落子寥寥：黑子，是他曾斩断的锁链；白子，是月影碎裂后的光点。

    nbsp棋盘边缘，一柄完整的量剑静静插在地上——剑身光洁，没有符文，也没有腐蚀痕迹，仿佛从未经历过沼泽与碎片。棋盘对面，坐着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。

    nbsp只是那人右臂完好，左臂却齐肩而断，断口处滴落深红。

    nbsp“下一局？”那人开口，声音是白长夜自己的，却带着他从未有过的疲惫，“赢了我，心脏归你；输了，你留下做新的‘锈。”白长夜没有坐。

    nbsp他抬起仍滴血的左手，将断刃抛向棋盘。

    nbsp断刃在空中旋转，落下时恰好贯穿棋盘中心——光暗格子同时碎裂，黑白棋子被震得四散。

    nbsp那人微微挑眉：“棋盘毁了，规则也毁了。你想怎么玩？”

    nbsp“规则本就不是用来遵守的。”白长夜一步上前，拔起那柄完整量剑。

    nbsp剑入手的一瞬，心室穹顶骤亮，浮现一行流动的光字：

    nbsp「以心为匙，以剑为契；既破虚妄，亦斩自身。」光字熄灭，心脏表面的血纹同时亮起，像回应他的动作。

    nbsp对面那人却笑起来，笑得肩膀微颤：“原来如此——你不是来取‘始源之心，你是来毁掉它。”

    nbsp“错了。”白长夜抬剑，剑尖对准的却不是心脏，而是自己右臂——那条曾被银白锁链烙印的旧伤。

    nbsp“我是来确认，它到底是我的一部分，还是寄生在我身上的‘门。”剑落。

    nbsp血光与银光同时迸溅。右臂齐肘而断，却在离体的瞬间化作无数光符，被心室穹顶吸收。

    nbsp对面那人的身体同步龟裂，像一面被击碎的镜像。

    nbsp碎裂声中，心脏的搏动骤然停止，整间心室开始坍缩。坍缩的黑暗里，只剩白长夜的声音：

    nbsp“如果‘门必须用血来开，那就用我的；如果‘钥匙必须被折断，那就断我的。”黑暗收拢成一点，又在下一瞬炸开。

    nbsp没有巨响，只有寂静。寂静中，他听见真正的心跳——

    nbsp来自胸腔左侧，平稳，自由，不再与任何符文同频。……再睁眼时，他站在一片纯白之上。

    nbsp脚下是干涸的沼泽底，头顶是澄澈无雾的天。

    nbsp远处，夜幽背对他，面前是那座祭坛。祭坛凹槽里，空无一物。夜幽似有所感，回头，目光落在他仍在渗血的右臂断口，轻声道：“看来你找到了第三种解法。”

    nbsp白长夜抬起仅存的左手，虚握。

    nbsp掌心里，一缕深红缓缓凝结——不是晶体，不是巨眼，而是一滴真实的血，鲜红，温热。

    nbsp“不。”他答，“我只是把锁孔和钥匙一起熔了。”

    nbsp夜幽沉默片刻，忽而微笑：“那么，新的门在哪里？”

    nbsp白长夜将那滴血按向自己的胸口。血珠触及衣襟，瞬间渗入，留下一点极小的、极亮的红印。

    nbsp“在这里。”他说，“以后想开，得先问它答不答应。”风从纯白的地平线吹来，带着久违的植物清香。

    nbsp白长夜转身，背影在光里拉得很长，而他的断臂也在夜幽眨眼的瞬间恢复如初。

    nbsp夜幽没有追，只是目送他远去，直到那道背影与天地融为一体。而在无人可见的虚空里，一粒银白色的“锈”悄然剥落，坠入纯白，化为尘埃。

    nbsp尘埃之上，一行极淡的字迹一闪而逝：「第零条规则——若执剑者先斩自己，则门永闭，钥永断，锈永归尘。」

    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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