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6章 莲池夜晚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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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青木门轴转动时发出的nbsp“吱呀”nbsp声，像一根生锈的针，刺破了笼罩在云渺峰上的薄雾。沈砚之扶住门框的手指微微收紧，指腹触到木头表面凹凸不平的刻痕nbsp——nbsp那是他七岁时练剑失手砍出的缺口，师父当时罚他在雪地里站了三个时辰，却在深夜悄悄往他袖袋里塞了个暖手炉。

    nbsp“师兄？”nbsp身后传来苏绾轻细的呼唤，她怀里的莲心草正散发着淡淡的蓝光，“师父他……”

    nbsp沈砚之转身时，正看见苏绾鬓角的碎发被山风吹得贴在脸颊上，那双总是清澈如溪的眸子此刻蒙着层水汽。他喉结动了动，将那句nbsp“师父不会有事”nbsp咽了回去。三日前在断魂崖，师父为护他们周全，硬生生接了玄阴教教主一掌，若不是怀中这株千年莲心草护住心脉，恐怕早已……

    nbsp“先进去吧。”nbsp他接过苏绾怀里的莲心草，指尖刚触到那冰凉的叶片，就感到一股温润的气流顺着经脉缓缓游走。这株莲心草是师父年轻时在极北冰原偶然得之，据说不仅能疗愈世间奇毒，更能承载持有者的记忆，只是师父守了它大半辈子，从未示于人前。

    nbsp穿过前殿时，沈砚之忽然停住脚步。香炉里的沉香还在袅袅燃烧，案上的《云渺心经》翻开在第七卷，墨迹未干的批注里，“守心”nbsp二字被圈了又圈。这分明是有人刚刚还在这里打坐，可负责打扫的师弟说，自他们下山后，师父就再没踏出后殿半步。

    nbsp“师兄你看！”nbsp苏绾忽然指向供桌下的阴影处。那里蜷缩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灵狐，左后腿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，此刻正发出微弱的呜咽。沈砚之刚要上前，灵狐却猛地弓起身子，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，唯独看见他手中的莲心草时，瞳孔骤然收缩，竟像是认出了什么。

    nbsp“是小白。”nbsp苏绾的声音带着惊喜，“三年前咱们在望月谷救过的那只灵狐，你看它脖子上的银铃！”

    nbsp沈砚之这才注意到灵狐颈间系着的银铃，上面刻着个极小的nbsp“云”nbsp字，正是云渺峰弟子的信物。他放缓动作，将莲心草轻轻凑过去，奇异的事情发生了nbsp——nbsp草叶上的蓝光顺着灵狐的伤口缓缓渗入，原本外翻的皮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，连疤痕都未留下半分。

    nbsp灵狐落地时，忽然用头蹭了蹭沈砚之的靴角，转身朝着后殿跑去，跑几步便回头望一眼，像是在引路。

    nbsp后殿的门是虚掩着的。沈砚之推开门的瞬间，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。师父躺在玉床上，脸色苍白如纸，胸口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。床前的铜盆里，药渣堆得老高，最底下竟埋着几片干枯的莲心草叶。

    nbsp“这是……”nbsp苏绾捂住嘴才没让自己惊呼出声。她认得这种草叶，正是莲心草的枯叶，可师父明明说过，莲心草需以精血养之，不到生死关头绝不可轻用。

    nbsp沈砚之将手中的莲心草放在师父心口，蓝光骤然炽盛，像层薄纱裹住了师父的周身。就在这时，莲心草的叶片忽然剧烈震颤起来，无数细碎的光点从草叶间溢出，在空中凝聚成模糊的影像nbsp——

    nbsp那是二十年前的断魂崖，年轻的师父抱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，雪地里的莲心草开得正盛。女子的手抚过师父的脸颊，声音轻得像羽毛：“阿珩，记住，莲心草能护你一时，却护不了你一世……”

    nbsp影像突然碎裂，沈砚之踉跄着后退半步，撞在身后的书架上。那些尘封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，瞬间将他淹没nbsp——nbsp他终于想起，为何初见莲心草时会觉得莫名熟悉，原来在他襁褓之中，就曾被这蓝光包裹过。

    nbsp“师兄！”nbsp苏绾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，却见他眼底泛起血丝，“你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nbsp“那个女子……”nbsp沈砚之的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，“她手腕上的胎记，和我娘留下的玉佩上的花纹一模一样。”

    nbsp话音未落，灵狐小白忽然跳到玉床上，用爪子轻轻扒拉着师父的衣袖。沈砚之这才发现，师父的左手腕上，竟有一道与那女子胎记形状相似的疤痕，只是颜色淡得几乎看不见。

    nbsp莲心草的蓝光渐渐柔和下来，师父的睫毛颤了颤，缓缓睁开眼。他看向沈砚之手中的莲心草，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，最终化为一声长叹：“该来的，终究还是来了。”

    nbsp“师父，到底发生了什么？”nbsp沈砚之握紧那株莲心草，叶片上的蓝光竟随着他的心跳明暗交替，“您和玄阴教之间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？”

    nbsp师父咳了几声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：“玄阴教要的不是莲心草，是它承载的记忆。”nbsp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窗外的莲池，“二十年前，玄阴教教主曾是你师娘的师兄，他们……”

    nbsp话未说完，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负责守山的师弟撞开门，脸色惨白：“师、师兄！玄阴教的人打上来了，说要……nbsp要我们交出莲心草和沈师兄！”

    nbsp沈砚之猛地看向师父，只见师父闭着眼，嘴角溢出一丝血迹：“他们终究还是查到了……nbsp砚之，你听着，莲心草不仅能疗愈，更能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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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“师父！”nbsp苏绾惊呼着扶住摇摇欲坠的师父，却见他手指指向莲池的方向，气息渐渐微弱，“去、莲池底……”

    nbsp沈砚之抱着师父的身体，只觉得那微弱的体温正一点点流逝。他低头看向怀中的莲心草，蓝光忽然暴涨，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脑海nbsp——

    nbsp他看见师娘在莲池边种下这株草，看见师父在月圆之夜以精血浇灌，看见玄阴教教主狞笑着夺走师娘的本命灵玉，更看见师父将尚在襁褓的自己藏进莲池的暗格里，用莲心草的灵力掩盖了所有气息。

    nbsp“原来如此……”nbsp沈砚之喃喃自语，泪水终于决堤。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，却不知师父为护他性命，竟背负了这么多年的骂名。

    nbsp“师兄，他们快到前殿了！”nbsp苏绾抽出腰间的软剑，剑身映着她决绝的脸，“我们跟他们拼了！”

    nbsp沈砚之擦干眼泪，将莲心草塞进苏绾手中：“你带师父从密道走，去望月谷找灵狐族帮忙。”nbsp他拔出背后的长剑，剑穗上的玉佩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，“我去会会他们。”

    nbsp“可是你……”

    nbsp“放心。”nbsp沈砚之转身时，嘴角扬起抹释然的笑，“师父说过，莲心草能承载记忆，自然也能守护该守护的人。”

    nbsp前殿的打斗声越来越近。沈砚之站在门槛边，忽然想起师父常说的那句话：“莲心向佛，却也能化为利刃。”nbsp他握紧长剑，看着莲心草的蓝光从苏绾消失的方向传来，忽然明白，有些守护，从来都不需要言说。

    nbsp当玄阴教的教徒破门而入时，只看见沈砚之独自站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央，手中长剑直指苍穹。窗外的月光恰好落在他身上，竟与莲心草的蓝光渐渐融合，在他身后织成道璀璨的光幕。

    nbsp“沈公子，识相的就交出莲心草和你的命。”nbsp为首的黑衣人狞笑着逼近，手中的弯刀泛着冷光，“教主说了，念在你是故人之子，留你全尸。”

    nbsp沈砚之没有说话，只是将内力缓缓注入长剑。他能感觉到，莲心草的灵力正顺着苏绾留下的气息遥遥传来，与他的经脉渐渐共鸣。那些被莲心草承载的记忆在脑海中翻腾，师娘温柔的叮嘱，师父严厉的教诲，还有自己在莲池边许下的诺言，都化作了源源不断的力量。

    nbsp“你们想要的，自己来拿。”nbsp他话音未落，长剑已如流星般刺出。剑光与月光交织，竟在大殿中央开出朵朵晶莹的莲花，每一片花瓣都带着刺骨的寒意，却又散发着温润的光。

    nbsp黑衣人显然没料到他竟有如此功力，纷纷挥刀抵挡。可每当弯刀触及那些莲华，就会被一股柔和却坚韧的力量弹开，刀刃上甚至会凝结出薄薄的冰霜。

   

第286章 莲池夜晚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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