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尺秤人心[2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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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铁矿脉的轰鸣从洞顶传来,夹杂着木梁断裂的吱呀声。青禾的假肢突然失去知觉,膝盖处的竹制夹板渗出黑液——那是三年前漕运总督用狼牙棒打断腿骨时,灌入的腐骨水。老算盘翻开初代目骸骨旁的血书,纸页间掉出两截断发,一束缠着铁尺锈,一束缠着莲花灰,用褪色的红绳系着:34;他们用自己的血,封了谢府私铸钱的矿洞;
nbsp【申时三刻·边疆·血色莲花】
nbsp伍长的横刀劈开谢府莲花旗,旗面的沉水香布料遇血冒烟,露出底下的漕帮水波纹暗纹。李大叔的狼首刀砍入私兵右肩,却见对方后颈有铁尺会刺青,只是被莲花纹覆盖了一半,刺青边缘有烙铁烫伤的痕迹:34;你们用兄弟的骨头炼毒!34;
nbsp私兵咳出带香灰的血沫,嘴角扯出诡异的笑:34;谢府给的盐能换粮,铁尺会的义理能填肚子?34;他胸前的铁尺会腰牌掉在沙地上,牌面34;疾风队34;三字被磨去半边,露出底下用酸水蚀刻的34;盐34;字。伍长的紫斑已蔓延至耳后,他用横刀在手臂划开伤口,鲜血滴在铁尺莲花旗上,将旗面的铁矿粉染成暗红——那颜色与他父亲账本里34;血税34;二字的朱砂批注一模一样。
nbsp风沙中传来驼队的铜铃声,李大叔看见远处尘雾里的漕帮运盐车,车轮在沙地上压出深辙。他摸出腰间的莲花香囊,里面装着天狼部义子的断指——那是从谢府私盐箱底找到的,指节上还缠着写有34;冤34;字的布条:34;当年他们用39;劝农39;粮车运毒,如今用39;腐正39;旗号杀人;
nbsp【酉时末·京都·腐正现形】
nbsp乾清宫的铜鹤香炉里焚着贪银,火星溅在谢明砚的莲花佩上,映出玉佩内侧的刻字:34;长白双生,腐正同根34;。那是两家父亲结拜时用狼首刀刻下的,他的佩上刻铁尺,我的断尺上刻莲花。
nbsp王承恩蜷缩在金砖地上,蟒纹衣被扯破,露出瘦骨嶙峋的脊背,后颈皮肤上鼓起数个肉瘤,随着呼吸蠕动——那是常年吸入沉水香毒导致的畸胎瘤。34;谢太师说,只要拿到初代目藏铁;他咳出的血里混着黑色香灰颗粒,指甲根呈紫黑色,34;就能造出比倭刀更锋利的兵器;
nbsp腐正尺突然剧烈震动,尺身冤名如活物般游动,最终汇聚成34;谢34;字凹痕。谢明砚按住我握尺的手,我们掌心的老茧叠在一起,那是幼年在长白山练尺时磨出的茧子,形状与双生尺的握柄严丝合缝:34;沈兄,当年父亲们烧了谢府私钱炉,却不知他们早把贪银藏进了铁矿脉;他的声音低沉,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。
nbsp【戌时正·太湖·终章之秤】
nbsp青禾将双生尺插入初代目骸骨前的石缝,谢明砚的莲花佩同时嵌入对应凹槽,两块信物严丝合缝,石缝里渗出铁锈色液体,在地面汇成铁尺形状。暗格里整齐码放着黄绸账本,每本封皮写着34;劝农捐银簿34;,翻开却是谢府私盐销量、铁矿开采量、人口贩卖记录,账册边缘盖着34;谢34;字火漆印,与苏州府提货单上的印记nbsp丝毫不差。
nbsp老算盘用验银戥子敲开墙壁,里面露出堆积如山的银锭,每锭刻着34;腐正34;二字,底部铸着漕帮水波纹——那是用贪银重新熔铸的军饷。青禾摸着假肢的竹制关节,发现内侧用小刀刻着34;禾34;字,与父亲断尺尾部的34;铁34;字刻痕出自同一人之手:34;原来爹爹早把我名字刻在尺里;
nbsp洞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,李大叔扶着伍长走进,少年臂上的伤口用染血的布条包扎,布条上34;均田免赋34;的字样已被血浸透。谢明砚翻开账本最后一页,上面用朱砂画着太湖地形图,标记着34;三月初三,祭莲台,双生血祭炉34;,落款是谢太师的花押。
nbsp【亥时三刻·天下·尺量人心】
nbsp三月初三的太湖边,火把将湖面照得通红,百姓们举着铁尺、锄头、菜刀围在祭莲台四周。青禾坐在轮椅上,将账本一页页投入火中,火苗舔舐纸页时,显露出谢府与倭寇勾结的密信,信上盖着34;江南织造局34;的官印。谢明砚站在台上,手里举着从暗格取出的兵符:34;这就是你们说的39;腐正39;!用百姓的血铸甲胄!34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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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人群爆发出怒吼,有人用铁尺挑开祭台帷幔,露出底下堆积的骷髅——每具骷髅颈间都挂着铁尺会腰牌,头骨上有莲花状的凹痕。那个昨夜刻字的妇人冲上台,将腐正尺狠狠插入祭台木板,尺刃没入时带出一块布条,上面绣着34;铁尺会34;三字,边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。
nbsp京都的34;民心尺34;前,百姓们用铁尺刻下新的冤名:34;王二,卖女抵捐银,女投井身亡34;、34;张五,被诬通倭,满门抄斩34;。谢明砚将双生尺插在午门城楼,尺身映着东方既白,我看见他袖口露出的信纸一角,上面用朱砂写着:34;民不敢言,则腐正失衡;民若举尺,则天下失平。34;
nbsp夜更深了,太湖的波浪拍打着岸堤,青禾的轮椅旁堆着谢府账本的灰烬,老算盘用贪银熔了新的戥子,戥杆上刻着34;均平34;二字。伍长的横刀上用钢针刻了34;斩贪34;二字,刀鞘里藏着从祭台骷髅上取下的铁尺会腰牌。谢明砚望着泛着晨光的湖面,莲花佩在晨雾中若隐若现:34;沈兄,初代目说的39;尺量天下39;,原来靠的不是我们,是天下人手里的尺。34;
nbsp我望向人群,看见无数铁尺在黎明中闪烁,那是百姓用农具改铸的丈量工具,刃口虽钝,却映着初升的朝阳。原来真正的腐正平衡,从来不是靠某把圣尺或某个清官,而是让每个百姓都能举起手中的尺,丈量不公,刻下真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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