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8章 江南祥瑞:水乡的祥瑞骗局(3)[2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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稳,踩在积水的泥地里,几乎没声音,像头熟悉山林的狼。“往东边走,那里有片乱葬岗,他们不敢去。”他低声说,呼吸喷在谢明砚的颈窝,带着股汗味和铁器的腥气。
nbsp趴在林羽背上的瞬间,谢明砚突然想起去年在沉龟滩,也是这样的雨夜,林羽背着他从盐吏的刀下逃生。那时他还问林羽,为什么愿意跟着个“跑买卖的”出生入死,林羽只说了句:“我表舅说,您是个肯为百姓弯腰的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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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此刻,听着林羽急促的喘息,感受着他背上肌肉的紧绷,谢明砚突然明白——所谓的“官”与“民”,从来不是隔着金銮殿的距离,是肯不肯为那青石板上的血迹,弯一次腰;肯不肯为那池底的白骨,拼一次命。
nbsp(三)乱葬岗的孤灯
nbsp乱葬岗在莲心池东三里,是片废弃的义冢,坟包被雨水泡得发软,露出些腐朽的棺木,散发出股甜腻的腐味,比池边的莲香更刺鼻。林羽将谢明砚放在座半塌的坟茔后,用破棺木挡住,又在周围撒了些艾草——据说能避蛇虫,也能掩盖人气。
nbsp“我去引开他们。”林羽将铁链缠紧,手里的石斧在雨夜里闪着冷光,“你在这等着,周御史的人天亮就到。”
nbsp谢明砚抓住他的手腕,掌心的血蹭在他的铁链上,凝成暗红的印子:“一起走。”他知道林羽想独自引开追兵,可这乱葬岗四通八达,兵丁人多,林羽再能打,也双拳难敌四手。
nbsp林羽刚要说话,远处突然传来阵马蹄声,不是兵丁的杂乱步声,是有规律的“嘚嘚”声,还混着车轴的“嘎吱”响。两人对视一眼,迅速躲进棺木后的阴影里。
nbsp一队人马从苇丛里穿出来,为首的是个穿黑色披风的人,帽檐压得很低,看不清脸,只露出截苍白的手指,把玩着串玉珠,珠串上的莲花纹,与莲厉的玉佩一模一样。他身后跟着辆马车,车帘紧闭,缝隙里透出点微弱的光,还飘出股熟悉的甜香——是莲心池的迷迭子味。
nbsp“人抓到了?”黑衣人开口,声音又尖又细,像指甲刮过铁皮,是个太监。
nbsp“回公公,莲厉失手了,让那姓谢的跑了。”个兵丁跪在地上,声音发颤,“但‘祭品还在车里,是按您的吩咐,挑的属水童女,生辰八字纯阴。”
nbsp黑衣人“嗤”了一声,玉珠在掌心转得飞快:“废物!连个人都看不住。这童女是要给‘神碑染色的,耽误了秦地的事,仔细你们的皮!”他突然掀开轿帘,露出里面蜷缩的身影——是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,手脚被绑着,嘴里塞着布,正是白天在桥洞烧纸的妇人另一个女儿,莲珠的堂妹。
nbsp谢明砚的心脏猛地一缩,指甲深深掐进林羽的胳膊。原来兵丁找的不止莲丫,是所有属水的童女!
nbsp“把人带回盐运司,用‘血石脂养着,别让她死了。”黑衣人放下轿帘,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狠,“等我从秦地回来,再处理那姓谢的。”
nbsp人马渐渐远去,车轴的“嘎吱”声混着小姑娘压抑的呜咽,消失在雨幕里。谢明砚猛地推开林羽,挣扎着要站起来,肩胛的伤口再次裂开,疼得他眼前发黑。
nbsp“不能让他们带走她!”他的声音发颤,不是因为疼,是因为那小姑娘眼里的恐惧,像极了池底莲珠的银锁,像极了大冶矿洞嵌着乳牙的矿石——这些孩子,不该成为“祥瑞”的染料。
nbsp林羽按住他的肩膀,眼神比夜色更沉:“他们人多,硬拼讨不到好。”他指了指乱葬岗深处,“那里有座土地庙,庙里的老和尚是周御史的人,我们从后墙绕过去,能抄近路截住他们。”
nbsp雨夜里,乱葬岗的孤灯忽明忽暗,是土地庙的油灯。谢明砚望着那点微弱的光,突然觉得肩上的伤没那么疼了。他摸出怀里的龙纹令牌,雨水冲刷着上面的血迹,露出冰冷的龙鳞——这令牌护的不是他的命,是那些还没被拖进黑暗的孩子。
nbsp“走。”谢明砚直起身,短刀在手里握紧,刀鞘上的血顺着指尖往下滴,落在泥泞的土地上,像在给这趟追证的路,又做了个血色的记号。
nbsp林羽的铁链“哗啦”甩出,缠住前方的矮树,借力往前一跃。谢明砚紧随其后,肩胛的剧痛里,竟生出股莫名的力气——他知道,这雨夜的追逐,不是为了自己,是为了青石板上未干的血,是为了莲池底的白骨,是为了那些还没来得及绽放就被碾碎的生命。
nbsp土地庙的油灯越来越近,映着两人踉跄却坚定的身影,在江南的雨夜里,拉出两道长长的血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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