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2章 种播京华[2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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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安结。”
nbsp信末画了株小桃树,树下站着个穿青布短打的人,正往土里撒种子,种子上写着两个字:“共春”。
nbsp窗外的雪落下来,盖在桃花芽的棉絮上,像层软被。谢明砚知道,这芽子明年定会开花,就像边城的桃花总会开在京华,就像百姓心里的那点暖,总会顶开所有寒霜,长出个热热闹闹的春天。
nbsp老槐树下,孩子们堆的雪人戴着顶青布头巾,手里举着块桃花酥,在雪光里笑得格外甜。
nbsp·淮洪惊涛
nbsp(一)浊浪吞城
nbsp弘治四十年六月,淮河两岸的雨下得像要把天浇透。连续半月的阴云压在头顶,铅灰色的云团低得能擦过树梢,空气里的潮气拧成水线,顺着城隍庙的墙缝往下淌,在砖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,映着檐角垂落的雨帘,像挂了串哭肿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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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初伏那日的子时,寿州段的堤坝终于撑不住了。先是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像巨木被拦腰折断,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轰鸣——浑浊的洪水裹挟着泥沙、断梁、淹死的猪羊,像千万头脱缰的野兽,咆哮着漫过堤岸。沿岸的茅草屋像纸糊的灯笼,瞬间被撕开、卷走,只留下几株歪脖子柳树,树梢上挂着件蓝布袄,袄角绣的桃花被泥水糊成深褐色,在浪里晃得像个垂死的蝶。
nbsp谢明砚在御书房接到八百里加急时,案上的烛火正被穿窗的狂风扑得直打颤。急报的纸页湿了大半,“寿州城破”“溺死者无算”几个字被血水般的晕染裹着,刺得他眼眶发酸。他猛地推开窗,夜雨带着腥气灌进来,吹得他鬓角的发丝贴在额上——这风里的潮气,竟和三年前他蹲在寿州灾民棚外感受到的一模一样,凉得能渗进骨头缝。
nbsp“陛下,寿州通判的亲笔信。”内侍捧着个油布包跪在地上,声音抖得像筛糠,油布的缝隙里滴下浑浊的水,在金砖地上洇出深色的痕,“是从洪水里捞出来的,送信的驿卒……没了。”谢明砚拆开油布,里面的信纸烂得只剩半张,字迹被泡得模糊,却能认出“水漫城头”“百姓攀树”几个字,纸角还缠着根红头绳,是孩童扎辫子用的,绳结上沾着片芦苇叶,叶尖已经发黑。
nbsp他捏着那半张信纸,指腹被粗糙的纸边磨得发疼。三年前那个抱着孩子啃树皮的淮妇,她家的茅草屋就扎在堤下第三户,那孩子当时总揪着他的衣角要桃花酥,小手上的泥蹭得他袖口都是。此刻那间屋怕是早成了水底的泥,那孩子扎着红头绳的小辫,会不会也像这芦苇叶一样,缠在某个不知名的树梢上?
nbsp窗外的雨突然变急,“哗哗”的声响里,仿佛能听见千万人的哭喊——男人的嘶吼、女人的泣诉、孩童的尖叫,混在浪涛里,细碎得像被水泡烂的棉絮。谢明砚转身时,带倒了案上的狼皮卷,“边尘共扫”四个字在烛火里颤,蒙文的“共”字像在流泪。他突然想起牧马镇的雪夜,汉蒙百姓围着篝火取暖,那时的风再烈,也烈不过此刻淮河上的绝望。
nbsp(二)御前议策
nbsp早朝时的太和殿像个闷罐子,梁柱上渗着的水珠顺着彩绘往下滑,在龙椅的扶手上积成小珠。户部尚书周衡捧着账册,手指在“库银二十万两”“粮五万石”上反复摩挲,指节泛白:“陛下,淮河沿岸七州尽成泽国,灾民不下百万,这点粮银……只够支撑月余。”他顿了顿,喉结滚了滚,“且河道总督奏报,溃堤处有十二处之多,堵口需征调民夫十万,这粮草调度、工料采买……”
nbsp谢明砚没看账册,目光落在殿外的积水里。一片梧桐叶在水里打着旋,被檐角滴下的水柱砸得翻了个身,像在挣扎。“周衡,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让满殿的窃窃私语瞬间停了,“三年前寿州赈灾,你是副使,该记得灾民啃的树皮是什么味。”
nbsp周衡的脸“唰”地白了,手里的账册差点脱手。他怎会不记得?那时他跟着周显,看着仓里的新米往盐商船上运,灾民们嚼着带泥的树皮,喉咙里发出的“咯吱”声,比算盘还响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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