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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菜刀比人凶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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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松韵居的木门吱呀一声裂开条缝,周元的球鞋尖卡进门槛的裂缝里。四月的风卷着几片枯黄的竹叶钻进门洞,把他校服裤脚扫得簌簌响。怀里抱着的纸箱里,爷爷的骨灰盒被碎报纸裹得严严实实,却还是在颠簸中碰出闷响。

    nbsp34;哥,门牌号少了个偏旁。34;妹妹周小芽踮着脚戳了戳歪斜的木匾,铁锈混着青苔往下掉,露出34;灵器养老院34;五个字里缺了34;养34;字的残骸,远远看去像34;灵器老院34;,透着股说不出的凄凉。

    nbsp周元刚要伸手扶正木匾,脚边突然寒光一闪。生锈的菜刀不知从哪儿飞出来,刀刃狠狠砍在门框上,刀柄还在突突颤抖:34;没规矩的小兔崽子!进老子的地盘也不先拜刀?34;

    nbsp小芽吓得往后跳半步,纸箱里爷爷的遗像滑出来一角。周元瞪着那把悬在半空的菜刀,刀身上的锈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,露出底下暗纹——分明是条盘着刀柄打盹的懒龙。

    nbsp34;拜你大爷!34;周元把纸箱往地上一放,伸手就去拔菜刀,34;我爷爷临死前说把房子留给我,什么时候成你家了?34;指尖刚碰到刀柄,突然像触了电似的缩回手,掌心火辣辣地疼,还沾了片带金光的铁锈。

    nbsp菜刀34;当啷34;落地,变成把半旧的厨房用刀,刀刃却还指着周元:34;小兔崽子口气不小!你爷爷周铁铮当年见了老子,都得恭恭敬敬喊一声39;斩龙刀大人39;。34;刀柄突然转向小芽,刀身软乎乎地晃了晃,34;倒是这丫头,身上有股子茶香,比你这毛头小子顺眼多了。34;

    nbsp34;哥,它会说话!34;小芽蹲下身,指尖悬在刀柄上方不敢碰,眼睛却亮晶晶的,34;跟动画片里的魔法道具一样!34;

    nbsp周元揉着发疼的掌心,这才注意到院子里的反常。穿青布衫的老头儿正拿着拂尘扫地,每片落叶都被扫成整整齐齐的小堆,左边是梧桐叶,右边是竹叶,中间还隔着三寸宽的过道;石头桌上摆着把紫陶茶壶,壶嘴冒着袅袅热气,却没见有人泡茶,更诡异的是,热气在地上凝成小字:34;擅自碰壶者,罚洗茶海三百次。34;

    nbsp34;新来的吧?34;扫地老头儿突然开口,声音像晒暖的棉花,34;先去东厢房收拾客房,你爷爷临终前把二楼第三间留给你们兄妹。34;拂尘轻轻一挥,片梧桐叶飘起来,精准地落在周元肩头,34;记住,别吵醒西廊下打盹的老茶,她昨天刚泡了三百年的灵雾茶。34;

    nbsp34;您是;周元盯着老头儿手里的拂尘,穗子上沾着点金粉,越看越像爷爷临终前抓着他说的34;老伙计34;,34;我爷爷说松韵居有几位...特别的房客?34;

    nbsp老头儿终于转过脸,眼角皱纹里卡着片茶叶,笑起来像个慈祥的居委会主任:34;叫我老尘就行,和你爷爷是老相识了。34;拂尘突然绷直,穗子尖端泛起微光,34;不过在松韵居,规矩比交情大。先去厨房把三筐灵米洗了,水要用后院井里的晨露,洗完记得按颗粒大小分类——老斩最烦吃夹生饭。34;

    nbsp提到34;老斩34;,地上的菜刀突然跳起来,刀柄敲了敲周元的小腿:34;说的就是老子!你爷爷当年把灵米煮成浆糊,害老子拉了三天肚子,现在看见白粥就犯恶心。34;刀刃突然转向小芽,语气软下来,34;小丫头要是饿了,灶台上有昨天剩的灵米糕,自己拿,别客气。34;

    nbsp周元彻底懵了。他以为爷爷留的是套破旧的养老院,顶多住几个古怪的退休老人,没想到先是会说话的菜刀,又是能扫出字的拂尘,还有听都没听过的34;灵米晨露34;。更离谱的是,妹妹已经蹲在灶台前,掀开笼屉偷吃米糕,嘴角沾着桂花蜜,还对着菜刀比剪刀手:34;谢谢斩龙刀爷爷!34;

    nbsp34;别乱认爷爷!34;菜刀刀身猛地绷直,却没真的吓唬小芽,34;老子当年斩过东海三太子,刀下亡魂没一万也有八千,现在居然要给毛孩子当保姆;话没说完,突然嗖地飞向院子角落,砍进一棵老槐树干里,刀柄还在轻轻摇晃,像在生闷气。

    nbsp老尘摇摇头,拂尘扫过周元脚边的纸箱:34;你爷爷走得急,没来得及告诉你松韵居的规矩。这里住的不是普通老人,是退了休的上古灵器。34;他指了指槐树里的菜刀,34;老斩是斩龙刀,三百年前跟着你爷爷参加过灵器封印战;那边石桌上的茶壶,是聚灵壶老茶,当年整个灵界的灵脉她都装得下。34;

    nbsp周元盯着老尘的眼睛,突然想起爷爷临终前的胡话:34;小元,去松韵居...找老伙计们...他们会教你耍刀;当时以为是高烧说的胡话,现在看来,爷爷恐怕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——不对,自己不是普通人吗?怎么会和这些妖怪似的灵器扯上关系?

    nbsp34;先别想太多,年轻人。34;老尘像看穿他心思似的,塞来串铜钥匙,34;先收拾屋子,换身舒服的衣服。晚饭前把灵米洗完,老斩说要教你切菜——别摆那张臭脸,当年你爸第一次握刀,手比你抖得还厉害。34;

    nbsp钥匙串上挂着个断柄菜刀吊坠,正是爷爷常年戴在脖子上的那块。周元摸着冰凉的金属,突然想起上周整理遗物时,在爷爷枕头底下发现的泛黄日记,第一页写着:34;1998年nbsp3月nbsp15日,老斩又把厨房的砧板砍裂了,这老东西,退休了还改不了暴脾气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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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东厢房的木楼梯踩上去吱呀作响,二楼第三间的木门上贴着褪色的对联,上联34;刀光剑影终成梦34;,下联34;柴米油盐始是真34;,横批34;灵器养老34;。推开门,屋里陈设简单,却收拾得一尘不染,床头摆着张泛黄的合照:年轻的爷爷站在中间,左边是拿拂尘的老尘,右边是举着菜刀的老斩,背后是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——正是院子里那棵。

    nbsp34;哥,你看!34;小芽从衣柜里翻出套青布衫,领口绣着片小竹叶,34;像是给你准备的!34;又找出条粉色围裙,上面歪歪扭扭绣着34;厨房小帮手34;,34;还有我的!34;

    nbsp周元看着妹妹开心的样子,心里的疑惑暂时压下。换好衣服下楼时,老尘已经不见了,院子里静悄悄的,只有老槐树上的菜刀偶尔发出34;咔嗒34;声,像是在磨牙。

    nbsp厨房在西厢房,推开门就看见三筐比拳头还大的白色米粒,堆在比人还高的木盆里。周元咽了咽口水,突然听见头顶传来茶壶盖轻叩的声音,抬头看见老茶不知何时坐在灶台边,紫陶壶嘴正对着他,热气在地上写出:34;灵米需用晨露浸泡三时辰,换水时顺时针搅动七圈,切记不可用生水。34;

    nbsp34;您...您好;周元结结巴巴地打招呼,想起老尘说别吵醒老茶,可这茶壶分明早就醒了,34;我是周元,周铁铮的孙子,来...来继承松韵居的。34;

    nbsp茶壶盖34;叮34;地敲了敲灶台,热气又写出:34;知道。你爷爷欠我三壶灵雾茶,临死前说让你抵债。34;顿了顿,又补了句,34;小芽那孩子不错,昨天偷吃的米糕,算在老斩账上。34;

    nbsp周元哭笑不得,敢情这些灵器不仅会说话,还会记账?刚要开口问晨露在哪儿,老斩突然从窗外飞进来,刀刃拍在木盆边缘:34;磨磨蹭蹭的干什么?当年你爸洗灵米,手速比老子挥刀还快!34;刀柄指着后门,34;晨露在后院井里,用葫芦装,别用塑料桶,灵气会跑。34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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