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8章 石膏下的微澜[1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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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院的日子,是以一种近乎凝固的缓慢节奏流淌的。每一天都像是前一天的精确复刻,被严格地分割成换药、吃饭、发呆、睡觉这几个单调的片段。帐篷里始终弥漫着那种混合了消毒水、石膏粉、血腥味和身体汗渍的复杂气味,久而久之,甚至都让人有些麻木了。
nbsp李云龙腿上的石膏成了他最大的束缚和标志。它沉重、笨拙,让他的一切行动都变得极其困难和不便。每天最痛苦的事情除了换药,就是解决个人问题。需要依靠护士搀扶,使用那种简陋的、令人尴尬的便盆。每一次挪动身体,都会牵扯到伤处,带来一阵闷痛。这种完全依赖他人的无力感,对于习惯了发号施令、行动如风的他来说,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折磨。
nbsp他大部分时间只能仰面躺着,盯着帐篷顶上那几块因为积雪或融水而颜色深浅不一的帆布,或者侧过头,看着帐篷外来来往往却同样步履匆匆、面带倦容的人们。偶尔有飞机从远空掠过,引擎的轰鸣会让他心脏下意识地收紧,但很快又意识到那可能是己方的运输机或巡逻机,紧绷的神经才缓缓松弛。
nbsp王根生成了他了解外界的主要窗口。这个老侦察兵伤好得很快,胳膊上的绷带拆掉后,就闲不住了。他似乎和医院后勤、警卫的人员混得很熟,总能打听到一些零零碎碎的消息,隔三差五就溜达到李云龙的帐篷里,低声汇报一番。
nbsp通过王根生,李云龙知道邢志国终于醒了过来,但身体极度虚弱,视力也受到了影响,还需要长期治疗。那个失去胳膊的年轻战士被转去了专门的重残伤员安置点,未来不知如何。那个人民军军官因为拒绝配合治疗、情绪暴躁,被医生打了镇静剂,单独隔离了。
nbsp王根生还带来了一些前线战况的传闻:反击作战取得了不小战果,收复了一些失地,但美军抵抗依旧顽强,战线进入了胶着状态。双方都在调兵遣将,酝酿着新的攻势。国内来的慰问团快要到了,据说带了不少物资和信件。医院里也在流传,伤势过重、无法重返前线的伤员,可能会被分批转运回国内。
nbsp这些消息像投入死水中的石子,在伤员们中间激起小小的涟漪,但很快又归于沉寂。对于大多数只能躺在床上的伤员来说,前线似乎已经很遥远,国内更像是一个模糊的梦。他们更关心的是今天的粥能不能稠一点,伤口还疼不疼,晚上能不能睡个不那么冷的觉。
nbsp李云龙也开始尝试和帐篷里的其他伤员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。除了那个沉默寡言、眼神空洞的断臂战士和那个脾气暴躁的人民军军官,帐篷里还有几个伤势各异的志愿军战士。有一个是冲锋时被手榴弹炸伤了肺叶,说话总是喘着粗气;有一个是腿部贯通伤,感染反复发烧;还有一个年纪很小的战士,是冻伤,两只脚都黑黢黢的,每天换药时都疼得直掉眼泪。
nbsp共同的苦难和狭小的空间,慢慢消融着最初的陌生和隔阂。大家开始分享各自部队的点滴,家乡的风物,甚至偷偷交流哪里能搞到一点额外的食物或者烟草(虽然医院明令禁止)。李云龙那点来自未来的见识,偶尔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,比如对伤情恢复的一些超乎此时认知的理解(他称之为“老家偏方”),或者对战场形势一些一针见血却无法说明来源的判断,让他渐渐成了这个小小群体里一个隐形的核心。虽然他从不摆师长的架子,但那种历经生死沉淀下来的沉稳和偶尔露出的锋芒,还是让其他伤员对他多了一份下意识的尊重。
nbsp然而,平静之下也有暗流。
nbsp一天下午,帐篷里来了两个穿着干部制服、表情严肃的人。他们是医院政治处的干事,来进行伤员情况登记和思想摸底。他们挨个床位询问,问题细致而刻板:姓名、籍贯、部别、职务、负伤经过、有无立功表现、对当前形势的看法、有无困难和要求等等。
nbsp轮到李云龙时,他如实回答了大部分问题。但当问到“负伤经过
第418章 石膏下的微澜[1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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