恶路岐（九）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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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看着那只手空空如也，却不敢立即移开，唯恐是自己没看清。

    睫翼上扑的珠粉簌簌落下好些，眼睛因短时间眨动次数太多而氲出些泪水。她还是没看到自己儿子手上有什么。

    她抬头看了眼魏?i，却忍不住飞快垂头再看那只手。没有，还是没有。

    好像这样才能确认，魏?i是在嘲弄她。可即使是嘲弄，她亦不敢如往日去喝斥自己的儿子。

    她抿了抿嘴唇，带着些卑微的祈求，问：“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她抬手，想揉揉自己的眼睛。或许，或许魏?i已经将东西放在手掌上了。只是，她看不见？

    那只手抖动许久抬不起来，她偏转脑袋，打量四周站着的宫人暗卫，以及李敬思，以“呵呵”两声笑掩饰着恐惧，而后又忍不住道：“你们....你们给哀家瞧瞧。

    她指着魏?i那只空空的手心，字不成句：“瞧....瞧，是是什......么？”

    “母后。“魏?i出声道。待昭淑太后回头，见他那只手已负于身后。她忙道：“哀家还没瞧，你怎么就收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魏?i垂了些目光，轻道：“母后。”他顿了顿：“这是，儿子最后一次在人前喊你母后了。”

    他目光看向思贤殿的大门，昭淑太后跟着看过去，霎时明白他所想，忙回头来，继而张开双臂，惊道：“你敢。”

    她慌慌张张，又回头看了眼门口，续道：“你不能。”她说：“你不能出去。”她猛烈摇头，重复道：“你不能出去，你绝不能出去。”

    头上珠环再经不住摇晃，一堆玉凤金乌哧哧跌落，又云髻青丝渐次散开来。她站在那，努力将宽大袖沿抖开来，意图遮住魏?i整个身形。

    好像那两尺见方的锦绣华服，是牢不可破的铁壁铜墙。足以让她挡住天下去路，让魏?i此生都困在这思贤殿。

    宫人暗卫自不能束手观之，齐齐上前，口中说着安抚的话，实则手上使力将昭淑太后架住。就等魏?i一个眼色，即刻将人拖走。

    此时门外又有御卫进来，信上所传，是说京中御林卫已掌控所有局势，仅剩的乱军尽数被逼往黄府暗道里，时由李大人部下正骑张严寿带兵负责围剿。

    魏?i看罢纸条，挥了挥手，示意人先出去。御卫转身没了影，魏?i捏着纸条晃了两晃，示意宫人松开昭淑太后，转而将那张纸条递给了她。

    这是今晚昭淑太后得到的第二个纸条，或者说，是从皇帝手里得到的第一个消息，她如获至宝，顾不上与皇帝纠缠别的，忙接过来展开，快速读了一遍。

    她不敢相信，又读了一遍。读完一遍又一遍，再抬头，发现魏?i已不再跟前。她忙转身，只看见魏?i的背影，不疾不徐，往门外走。

    手中纸条悠然落地，她拔脚要追，被两个暗卫死死按住。魏?i听见身后动静，脚下没停，只抬手挥了挥。

    昭淑太后跌在地上，哑然失声，张大了嘴嘶嘶不已。谁也没听出来，她说的还是句：“你不能出去。”

    魏?i行至门口，脚步顿在那，侧身回看，与自己的母亲告别。

    他说：“母妃，朕出门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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