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 在于你，而不在于我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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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丁士桢闻听苏凌这近乎赤裸裸的“索要筹码”之言，脸上先是故意浮现出极大的疑惑和不解，仿佛完全没听懂苏凌话中的深意。

    nbsp他眨了眨眼，一脸茫然地反问道：“丁某的......价值？掌握的......筹码？苏大人......您此言......丁某有些听不明白了......”

    nbsp苏凌只是静静地看着他，目光深邃，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，并不接话，仿佛在欣赏他的表演，等待着他的“下文”。

    nbsp丁士桢被苏凌看得有些发毛，眼神闪烁了一下，仿佛真的在努力“消化”和“理解”苏凌的话。

    nbsp半晌，他才仿佛恍然大悟般，脸上堆起诚恳的笑容，连忙说道：“哦！苏大人您说的是这个啊！您看丁某这脑子，真是被吓糊涂了！”

    nbsp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，语气变得“真挚”起来.

    nbsp“丁某在聚贤楼时就已经向大人表过态了！虽然在那里有些话确是言不由衷，但那份表态，那份心意，却是千真万确的！”

    nbsp丁士桢挺直腰板，做出郑重承诺的姿态。

    nbsp“只要苏大人着手察查京畿道，无论您要查到哪里，查到哪个衙门，或者查到哪个人的头上！只要用得着我户部的地方，我户部必定要人出人，要银钱出银钱！所有与该衙门或该人有关的户部账册、卷宗、档案......一切的一切，都无条件地供苏大人随时调用、查阅！户部上下，包括丁某本人在内，必当全力支持，全力配合！绝无二话！”

    nbsp他说得慷慨激昂，仿佛拿出了最大的诚意。

    nbsp苏凌听完，心中暗自冷笑。

    nbsp好一招避重就轻！打得好一手漂亮的太极！

    nbsp他岂能不知丁士桢这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？用这种看似毫无保留、实则空泛的“支持”来搪塞自己，试图蒙混过关。

    nbsp但苏凌并未立刻点破，只是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，语气平淡地吐出两个字道：“很好。”

    nbsp然后，他目光依旧锁定丁士桢，慢悠悠地追问道：“还有呢？”

    nbsp“还有？”丁士桢脸上的笑容一僵，露出一副更加“迷茫”的神情，仿佛苏凌的问题完全出乎他的意料。

    nbsp他皱着眉头，似乎又努力“思考”了一番，才猛地又一拍大腿，做出“刚刚想起”的样子。

    nbsp“哦！对对对！还有！还有！”他连忙补充道。

    nbsp“若是需要丁某亲自出面协调、镇场子的时候，只要苏大人您一声召唤，无论何时，无论何地！丁某定然快马加鞭，第一时间赶到！必定站在苏大人身边，为您保驾护航，确保察查顺利进行！”

    nbsp这番话，依旧停留在口头支持和姿态表演的层面。

    nbsp苏凌闻言，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更浓了几分，他盯着丁士桢的眼神也更加意味深长，缓缓点头，再次用那种平淡却给人巨大压力的语调说道：“嗯，很好！”紧接着，依旧是那三个字。

    nbsp“还有呢？”

    nbsp“还......还有？！”

    nbsp这一次，丁士桢彻底“愣”在了原地，脸上的表情彻底变成了不知所措和真实的“窘迫”。

    nbsp他张着嘴，仿佛苏凌的问题是一个无底洞，让他完全无法应对。

    nbsp丁士桢皱着眉头，苦着脸，似乎真的“绞尽脑汁”又想了好一会儿，最终才一脸无奈地、甚至带着几分“委屈”地摊了摊手，声音都带上了哭腔。

    nbsp“苏......苏大人就这些了啊！丁某......以及丁某能调动的户部资源......现在......现在能做到的，真的只有这些了！这已经算得上是......为了配合大人您，毫无保留，倾其所有了！苏大人您却还问......还有什么？”

    nbsp他一脸沮丧和绝望，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冤枉。

    nbsp“丁某......丁某实在是想不出来了啊！莫非......”

    nbsp丁士桢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，声音颤抖着，带着巨大的恐惧试探道：“......莫非苏大人您是想要......按图索骥，就按照孔鹤臣授意丁某拟定的这份名单......将上面我户部这一十九名官员......全都抓了问罪不成？！”

    nbsp他猛地倒吸一口冷气，身体都摇晃了一下。

    nbsp“若真是如此......那丁某......丁某岂不还是......难逃......”他话没说完，但意思很明显。

    nbsp顿了顿，他似乎又想到了一个更可怕的可能性，眼神惊恐地看着苏凌，声音压得极低，充满了哀求。

    nbsp“还是......还是苏大人您......想让丁某......出首状告孔鹤臣啊？！这个......这个丁某真的做不到啊！苏大人！丁某委实没有您这样的勇气和魄力！丁某......丁某真的不敢与孔鹤臣......正面交锋，一较高下啊！求大人明鉴！饶了丁某吧！”

    nbsp他这番表演，将一种“被逼到绝路”、“黔驴技穷”、“胆小怕事”的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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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苏凌听完他这连番的推脱、装傻和诉苦，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以捉摸，似笑非笑，似嗔非嗔。

    nbsp他不再追问，也不再说话，只是就用那种深邃的、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神，静静地、一动不动地盯着的丁士桢。

    nbsp那目光并不锐利，却带着一种无形的、巨大的压力，仿佛能穿透所有伪装，直抵人心最深处。

    nbsp丁士桢被苏凌这默然的、长时间的注视看得浑身不自在，额头再次渗出细密的冷汗，眼神开始躲闪，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僵硬，越来越勉强......

    nbsp苏凌那默然却极具穿透力的目光，仿佛无形的枷锁，让丁士桢坐立难安，额角的冷汗越来越多，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僵硬勉强。

    nbsp就在丁士桢几乎要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时，苏凌终于缓缓开口，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
    nbsp他的声音依旧平淡，却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冷静。

    nbsp“丁尚书不必如此惊慌。苏某并没有让你此刻就出首状告孔鹤臣的意思......”

    nbsp丁士桢闻言，如同溺水之人抓到浮木，脸上瞬间露出“如释重负”的庆幸表情，连忙点头如捣蒜，抢着说道：“是是是！苏大人明鉴！苏大人果然心思缜密，看得透彻！此言极是！此刻若与孔鹤臣撕破脸，无异于打草惊蛇，让他早早有了防备戒心，于大事不利啊！苏大人......”

    nbsp他还想再吹捧几句，试图缓和气氛，却被苏凌一个抬手的手势干脆利落地打断。

    nbsp只见苏凌脸上的那丝似笑非笑的神情渐渐敛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与郑重。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而专注，一字一顿，清晰无比地说道：“至于丁尚书口中那份......出于孔鹤臣逼迫而拟写的名单......”

    nbsp他刻意停顿了一下，加重了语气道：“名单之上，不仅仅是涉及你户部的那一十九人，苏某会逐个排查，一个不落。便是名单上其余那五人，隶属于其他各部的，苏某也会认认真真，逐一查证！”

    nbsp丁士桢刚想插话，苏凌却根本不给他机会，语气斩钉截铁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。

    nbsp“而且，此事乃苏某奉旨察查京畿道的份内职责，无需丁尚书您再‘费心配合，更不必户部额外‘支持什么。该如何查，查到什么程度，苏某自有主张。”

    nbsp苏凌刚说到这里，丁士桢便仿佛忍不住一般，一脸“无奈”和“焦急”地截过话头，语气中甚至带上了几分“苦口婆心”的劝诫。

    nbsp“苏大人！您......您怎么还是不明白呢？！丁某已经说得再清楚不过了！这份名单上的人，都是些无关紧要、无关痛痒、与大局无益的小角色啊！他们位卑而人轻，很多人甚至......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卷入了什么事情，只是上行下效，听命行事罢了！他们其中很多人，其实是无辜的啊！”

    nbsp他摊开手，一副“为您着想”的模样道：“苏大人您执意要耗费大量精力去查他们，这既是信不过丁某，更是......白费力气，徒劳无功啊！有这时间，不如......”

    nbsp“无辜？”

    nbsp不等丁士桢把话说完，苏凌便发出了一声清晰的、带着浓浓嘲讽的冷笑，打断了他的“劝导”。

    nbsp苏凌缓缓站起身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那里的丁士桢，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剑锋，一字一顿，声音不大，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决心。

    nbsp“丁尚书！这名单之上，究竟谁是真的清白无辜？谁又是包藏祸心？谁该被揪出来明正典刑？谁又该受到律法的雷霆之威？”

    nbsp他的语气陡然变得无比强硬。

    nbsp“你丁士桢，说了不算！他孔鹤臣，说了更不算！甚至......”苏凌微微一顿，目光扫过丁士桢瞬间变得苍白的脸，“......就连我苏凌，现在说了也不算！”

    nbsp“能下定论的，只有一样东西——那就是切切实实的证据！是苏某查过之后，摆放在公堂之上，能让天下人心服口服的铁证！”

    nbsp苏凌的声音带着一种浩然正气，在空旷的厅堂中回荡。

    nbsp“现在就想为这份名单上的人盖棺定论？为时尚早！也只有等苏某逐一察查过后，谁黑谁白，谁沾雨露谁受雷霆......自会见分晓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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