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8章 夜神月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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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个念头，像一条冰冷的毒蛇，骤然咬住了柳青颜的心脏，让她痛得几乎无法呼吸。

    nbsp他知道这一切，他理解这一切，那么……他也能做到这一切吗？

    nbsp这个问题，她不敢问出口。她怕得到的答案，会将她最后一点挣扎求存的勇气都彻底碾碎。

    nbsp然而，她那双写满了惊恐与骇然的眼睛，早已将她内心的疑问暴露无遗。

    nbsp剑无尘的视线从电视屏幕上收回，重新落在了她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。他看穿了她的恐惧，就像看穿一层透明的薄纱。凡人的七情六欲，在他眼中，简单得如同一道道清晰的公式。

    nbsp“你似乎很感兴趣。”他开口，语气依旧是那般古井无波，仿佛刚才所谈论的，不是关乎亿万生灵生死的禁忌话题，而只是窗外的天气，“你还想知道什么？”

    nbsp他的平静，与柳青颜内心的翻江倒海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，也让她产生了一种荒诞的错觉。仿佛只要她继续问下去，就能窥见那扇通往神明世界的、布满裂痕的门后，究竟是怎样一番光景。

    nbsp恐惧与好奇，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，在她心中疯狂地交战、撕扯。最终，求知的欲望，或者说，是那种想要更了解身边这个存在的本能，压倒了那份足以将人逼疯的恐惧。

    nbsp她深吸了一口气，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，却比刚才清晰了许多：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了‘规则，又说了‘法则……这到底……是什么意思？它们……有什么不同？”

    nbsp剑无尘的眼中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赞许。不是因为她问题的深度，而是因为她在此等冲击之下，依旧能维持理智，提出问题。这只凡人蝼蚁的灵魂韧性，比他预想中要强上一些。

    nbsp“规则，是表象。法则，是本质。”他言简意赅地给出了一个定义。

    nbsp见柳青颜依旧是一脸茫然，他难得地多了一丝耐心，用她能够理解的方式，继续解释道：“你看新闻上那些人的死亡，看似毫无关联，遍布世界，却又遵循着同一个死亡特征。这便是‘规则在起作用。”

    nbsp“规则？”柳青颜喃喃自语。

    nbsp“对。一条被制定出来的，凌驾于凡俗律法之上的规则。”剑无尘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的阻隔，落在了城市的某个角落，“此刻，在某个地方，有一个凡人，他手中持有一件蕴含着‘规则之力的器物。姑且，称之为‘笔记本吧。”

    nbsp“笔记本？”柳青颜被这个听起来无比日常的词汇惊得一愣。

    nbsp“器物的形态并不重要，重要的是它承载的力量。”剑无尘的声音不带丝毫波澜，“那个人，只需要知道一个人的姓名与样貌，将名字写在那本‘笔记本上，那么，被写下名字的人，便会因为心脏麻痹而死亡。这，就是他为这个世界，或者说，为那些被他选中的目标，所定下的‘规则。”

    nbsp“写……写下名字……就会死？”柳青颜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一块块拆解，然后扔进熔炉里重铸。这听起来比任何神话故事都要荒诞，可从剑无尘口中说出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真实感。

    nbsp“是的。”剑无尘肯定了她的猜测，“他写下谁的名字，谁就会死亡。这就是‘规则最直接的体现——简单、高效，但局限性也很大。它需要媒介，需要满足前置条件，比如‘知晓姓名与样貌。并且，它能影响的，也仅仅是凡人的生死，无法触及更深层的存在。”

    nbsp柳青颜的脑海中，瞬间浮现出一幅恐怖的画面：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，正坐在一间昏暗的屋子里，面带冷笑，手中的笔在笔记本上不断划过。而每一个名字的落下，都代表着世界某个角落里，一条鲜活生命的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nbsp三百多条人命……仅仅是因为名字被写在了纸上？

    nbsp一股寒气从她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，让她四肢百骸都变得冰冷。

    nbsp“那……法则呢？”她强忍着牙齿的战栗，追问道。

    nbsp“法则……”剑无尘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，那是一种提及自身领域时，自然而然流露出的、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淡漠，“法则，是构成宇宙的基石。时间、空间、生命、死亡、物质、能量……这一切的运转，都遵循着‘法则。凡人口中所谓的‘仙人，或者说更高层次的修行者，他们所做的，便是去感悟、理解，并最终掌握一部分法则。”

    nbsp他的目光转向窗外，仿佛能看到那些凡人肉眼无法观测到的，遍布于天地间的法则之网。

    nbsp“如果说，那个使用‘笔记本的凡人，是在利用一条既定的‘规则杀人。那么，一个掌握了‘死亡法则的仙人，他想抹除一个凡人，根本不需要任何媒介。”

    nbsp“他甚至不需要动手，不需要念咒。他只需要一个念头。”

    nbsp“一个念头？”柳青颜的声音都变了调。

    nbsp“对。一个念头。”剑无尘缓缓点头，“当这个念头产生时，宇宙的‘死亡法则便会响应他的意志。那个被他锁定的凡人，可能会在下一瞬间，凭空分解为最基本的粒子，从世界上彻底消失，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。也可能会被一道凭空出现的空间裂隙吞噬，流放到未知的次元。甚至，他可以直接追溯到这个凡人的生命本源，将其从时间线上彻底抹去，让这个人仿佛从未出生过一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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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“法则，可以轻易地制定、修改、甚至抹除‘规则。在掌握了法则的存在面前，那个持有‘笔记本的凡人，与他笔下那些死去的罪犯，并无本质区别。”

    nbsp“都是……蝼蚁。”

    nbsp最后两个字，他说得轻描淡写，却像两座无形的大山，轰然压在了柳青颜的心头，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
    nbsp果然……果然是这样。

    nbsp凡人，就是蝼蚁，就是尘埃。

    nbsp无论是那个手持“死亡笔记”、自以为神的凡人，还是那些被他裁决的生命，在真正的“仙人”眼中，都不过是随手可以捏死的虫子。

    nbsp她的心沉入了谷底，一片冰凉。那先前抓住的“因果”铁链，此刻也仿佛变得更加寒冷刺骨。

    nbsp“那……因果呢？”她几乎是凭着最后一丝力气，问出了这个与自己息息相关的问题。她想知道，那条维系着自己生命的线，究竟是何等存在。

    nbsp提及“因果”，剑无尘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深邃，仿佛倒映着一片无垠的星海与漫长的时间长河。

    nbsp“因果……是凌驾于绝大多数法则之上的至高力量之一。它最是……霸道。”

    nbsp他用了“霸道”这个词。

    nbsp“规则有局限，法则有边界。但因果，无视时间，无视空间，无视轮回。”

    nbsp“一个人的肉身可以腐朽，姓名可以更改，容貌可以变换，甚至经历无数次轮回转世，早已忘却前尘往事。但是，他的‘真灵，也就是你们凡人所说的‘灵魂，其本源印记是独一无二的。而连接着这道本源印记的，便是因果之线。”

    nbsp“只要有因果链接，哪怕目标逃到天涯海角，躲进时间的尽头，藏入另一方宇宙，都毫无意义。”

    nbsp“掌握因果的存在，可以沿着那根看不见的因果之线，追溯到时间长河的任何一个节点，锁定那个独一无二的真灵。然后，调动宇宙的根本法则，将其彻底抹除。”

    nbsp剑无尘举了一个例子，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：“比如，一片广袤的平原上，站着成千上万、密密麻麻的人。天空降下一道毁天灭地的雷电，这道雷电的力量，足以将方圆百里化为焦土。可是，它最终却精准无比地只击中了一个人，让那个人瞬间化为虚无，而他身边的人，甚至连头发丝都没有被燎到。”

    nbsp“这，便是因果律的体现。因为被锁定的，只有那一个人的因果。其他人，皆是虚妄。”

    nbsp“当目标的真灵被彻底湮灭，那根连接着他的因果之线，便会‘啪的一声，彻底断裂。到那时，才算是一个完整的‘抹除。”

    nbsp柳青颜的身体，已经僵硬得如同一座石雕。

    nbsp她的脑中一片空白，心脏仿佛都停止了跳动。

    nbsp翻天覆地。

    nbsp这两个字，已经不足以形容她此刻内心的震撼。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世界观崩塌，而是她作为一个“人类”的全部认知，都被彻底颠覆和粉碎了。

    nbsp原来……这就是神明眼中的世界吗？

    nbsp生命、死亡、时间、空间、轮回……这些凡人穷尽一生都无法参透的终极哲学命题，在他们眼中，不过是可以随意拨弄和修改的线条与参数。

    nbsp而凡人……不，是这世间万物，亿万生灵，在他们眼中，真的连尘埃都算不上。尘埃至少还是物质，而凡人的存在与否，仅仅取决于一个念头，一根线的连接与断裂。

    nbsp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哀与无力感，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。她忽然觉得，自己之前那些关于感情、关于未来的奢望，是何等的可笑。

    nbsp向一尊能够执掌因果、言出法随的神明，去奢求凡人的爱恋？

    nbsp这就像一只蚂蚁，对着太阳，乞求它能停下脚步，为自己片刻驻足。

    nbsp这已经不是不自量力了，这简直是……对神明的亵渎。

    nbsp

    nbsp与此同时，江霖市的另一端。

    nbsp一间装修现代、整洁得有些过分的公寓里，一个青年正坐在书桌前。

    nbsp他有着一头棕色的短发，面容清秀俊朗，眼神明亮而锐利，浑身散发着一股优等生特有的自信与沉稳气质。他叫夜神月，全国顶尖大学的高材生，警视厅总监的儿子，一个无论从哪个角度看，都拥有着光明未来的天之骄子。

    nbsp然而此刻，他正在做的事情，却与光明背道而驰。

    nbsp他面前摊开着一本黑色的，封皮上用英文写着“DEATHnbspNOTE”的笔记本。他手中的钢笔，正以一种稳定而流畅的节奏，在笔记本的横线上，写下一个又一个的名字。

    nbsp“大和田秀树，入室抢劫，连杀三人，在逃……”

    nbsp他一边在电脑上浏览着警方的内部通缉犯资料，一边低声念出罪犯的名字，然后精准地将其誊写在笔记本上。

    nbsp每写完一个，他都会静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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