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 算有收获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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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p好个丁士桢！这番话，就差把‘等着看你自己折腾，看你能查出什么花样这句话直接写在脸上了！

    nbsp想看我的笑话？很好！那便睁大你的眼睛，好好地看一看吧！

    nbsp我就不信，离了他丁士桢的“主动配合”，离了这京都任何一位大臣的“鼎力相助”，仅凭自己，就真的什么都查不出来！

    nbsp我苏凌偏要在这龙潭虎穴、铁板一块的京都官场，凭自己的本事，硬生生闯出一条路来！

    nbsp倒要让这些自以为是的官场老狐狸们都看清楚，到最后，谁才是能笑到最后的赢家，而谁......又会是输得一败涂地、彻彻底底的那个人！

    nbsp只要与四年前那桩旧案有关的人......有一个算一个！你们都给我等着！迟早有一天，要你们连本带利，付出应有的代价！

    nbsp苏凌心中发狠，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凛冽的寒芒。

    nbsp然而，怒火燃烧之后，理智迅速回笼。苏凌猛地冷静下来，重新审视眼前的局面和丁士桢方才那番话。

    nbsp不对......不能完全被情绪左右。

    nbsp苏凌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冷静分析。

    nbsp丁士桢与孔鹤臣，原本是铁板一块，利益深度绑定。我来之前，甚至觉得能让丁士桢配合调查根本是无稽之谈。

    nbsp可如今......丁士桢不仅主动邀我过府，更是表明了愿意‘锦上添花的态度......虽然这‘花添得极其吝啬和虚伪，但至少......这是一个信号！

    nbsp这至少能证明，孔鹤臣那种毫不留情要将丁士桢当做弃子的做法，已经真正触怒甚至吓到了丁士桢！他们之间那看似牢固的同盟，已然出现了深刻的裂痕！

    nbsp由此推之......那看似铁板一块、唯孔鹤臣马首是瞻的朝廷六部......内部恐怕也绝非铁板一块，定然也是各怀鬼胎，各有各的算计和心思！

    nbsp只要有裂痕......哪怕只是一丝细微的缝隙......

    nbsp苏凌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而充满斗志。

    nbsp......我就有信心，抓住它，利用它，最终将它彻底撕开、扯烂，让所有隐藏在下面的污秽和真相，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！

    nbsp如此看来......今晚这番看似毫无营养的扯淡和互相试探......也并非全无收获......

    nbsp至少，让我确认了他们并非铁板一块，确认了裂痕的存在......这本身，就是一个重大的突破！

    nbsp想通了这些关节，苏凌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冷静、更加坚定的斗志。

    nbsp他知道，与这些老狐狸打交道，急不得，必须要更有耐心，更讲究策略。

    nbsp于是，他脸上那冰冷的讥讽和隐隐的怒意迅速消散，转而浮现出一种恰到好处的、甚至带着几分“感动”和“受教”的神情。

    nbsp苏凌朝着丁士桢郑重地抱拳拱手，语气也变得诚恳了许多。

    nbsp“丁尚书......方才一番高论，真是让晚辈......茅塞顿开，受益匪浅啊！”

    nbsp苏凌的语气带着由衷的“感慨”。

    nbsp“尚书大人处处为晚辈考量，为晚辈的声誉和前程思虑得如此周详深远......甚至连如何让晚辈更好地展现才干、扬名立万都想到了......如此用心良苦，实在是......令晚辈感动莫名，不知何以为报！”

    nbsp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，仿佛真的被丁士桢那套“为你着想”的歪理邪说所打动。

    nbsp丁士桢见苏凌态度转变，心中暗自冷笑，心知者苏凌年纪轻轻，但心机的确深沉缜密，不好对付，他在心中对苏凌更加重视了一些。

    nbsp而他面上却立刻堆起更加“慈祥”和“欣慰”的笑容，连连摆手，语气“谦逊”地说道：“哎呀！苏大人言重了！言重了！老夫不过是痴长几岁，多了些迂腐的经验之谈罢了！”

    nbsp“能对苏大人有所裨益，老夫便心满意足了！苏大人年少有为，锐意进取，将来之成就必不可限量！老夫这也算是......提前结个善缘嘛！哈哈哈！”

    nbsp两人相视而笑，一时间，厅堂内的气氛竟然变得无比“融洽”和“和谐”，仿佛刚才那番暗藏机锋、步步惊心的较量从未发生过一般。

    nbsp彼此说着言不由衷的恭维话，互相吹捧，俨然一副“忘年之交”、“惺惺相惜”的模样。

    nbsp又虚情假意的客套寒暄了一阵，苏凌觉得再也榨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，继续待下去已是毫无意义，便顺势起身，拱手告辞。

    nbsp“丁尚书，今夜叨扰已久，聆听了您许多金玉良言，晚辈受益匪浅。如今天色已晚，晚辈就不再多留，就此告辞了。”

    nbsp丁士桢也立刻站起身，脸上堆满了热情和不舍道：“哎呀！苏大人这就要走？真是......真是时光飞逝，与苏大人一席谈，真是令人忘忧啊！既然如此，老夫也不便强留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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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他执意要亲自相送，一路陪着苏凌，穿过那寂静简朴的庭院，走向府门。一路上，依旧说着些关怀备至、期待成功的客套话。

    nbsp来到丁府那扇略显寒酸的榆木大门前，哑伯早已听到动静，颤巍巍地将门打开。

    nbsp苏凌迈步走出府门，踏入门外清冷的夜风中。丁士桢则停在门槛之内，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殷切期盼的笑容，朝着苏凌的背影，提高声音说道，语气充满了“真诚”的鼓励。

    nbsp“苏大人！一路慢走！老夫便在府中，翘首以盼，静候苏黜置使您......早日传来查案顺利的佳音！相信以大人之才，定能马到成功，水到渠成！老夫......期待着您的好消息！”

    nbsp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出很远，显得格外“热忱”。

    nbsp苏凌停下脚步，转过身，再次朝着站在门内的丁士桢拱手还礼，脸上也带着无可挑剔的笑容道：“承丁尚书吉言！晚辈定当......尽力而为！告辞！”

    nbsp说完，他不再停留，转身大步离去，身影很快融入了龙台城深沉的夜色之中。

    nbsp身后，丁士桢脸上那热切的笑容，在苏凌转身的瞬间，便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、难以捉摸的冰冷和算计。

    nbsp他站在原地，望着苏凌消失的方向，久久未动，仿佛一尊隐藏在黑暗中的石像。

    nbsp夜风吹过，带着刺骨的寒意。这场各怀鬼胎的夜谈，似乎暂时落下了帷幕，但真正的较量，其实才刚刚开始。

    nbsp丁府，书房。

    nbsp跳动的昏黄烛光有限，仅仅勉强照亮了丁士桢的半张面孔，另外半边则完全隐没在浓重的阴影之中，明暗交错的光影将他脸上的皱纹勾勒得愈发深刻，也让他此刻的神情显得格外深沉难测，甚至透着一股子诡异的阴冷。

    nbsp他半躺在宽大的太师椅中，手指无意识地、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扶手，发出几不可闻的“哒哒”声。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方才与苏凌那场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的言语交锋。

    nbsp从最初的示弱哀求，到中间的相互试探，再到最后那看似“融洽”实则寸步不让的暗中较量......每一个细节，苏凌的每一个表情，每一句话的语气，都在他脑中清晰地重现。

    nbsp越是回想，丁士桢的心底那股寒意便越是浓重。

    nbsp这个苏凌......年纪轻轻，心思之深沉，言辞之老辣，应变之迅捷......简直可怕！

    nbsp丁士桢的眼皮微微跳动。

    nbsp我自诩在官场沉浮数十载，早已练就了一身见人说人话、见鬼说鬼话的本事，更是精通各种推拉腾挪之术......可方才与他交锋，竟险些有些招架不住！好几次都差点被他逼到墙角，露出破绽！

    nbsp这个苏凌，他看似跳脱不羁，有时甚至显得有些急躁......但那恐怕都是伪装！其内里，根本就是一块打磨得极其光滑坚硬的寒铁！说话滴水不漏，逻辑缜密，更难得的是那份远超其年龄的沉稳和耐心......

    nbsp如今他尚且如此......若是再多给他一些时日历练，再多积累一些权势和经验......那将来......会成长为一个何等恐怖的存在？

    nbsp丁士桢简直不敢再细想下去，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恐惧攫住了心脏。

    nbsp此子......绝非池中之物！更绝非甘于人下之辈！假以时日，必成心腹大患！无论是对于孔鹤臣，还是对于......我们所有人......

    nbsp丁士桢的眼神在明暗之间闪烁不定，杀意与忌惮交织。

    nbsp就在他心神不宁，思绪翻腾之际，书房门外，忽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清晰的脚步声。那脚步声缓慢而沉稳，显示出来人年纪已然不小，但每一步都走得很稳。

    nbsp紧接着，书房那并未关严的门被轻轻敲响了——“笃、笃、笃”。声音不大，却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
    nbsp丁士桢的思绪被打断，心中微微一动。

    nbsp他收敛起脸上所有外露的情绪，恢复成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，沉声对着门外道：“进来。”

    nbsp“吱呀——”一声轻响，书房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。

    nbsp一个苍老的、佝偻的身影，端着一盏小小的烛台，步履缓慢却异常平稳的，从门外的黑暗中，一步一步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nbsp昏黄的烛光映照出他布满皱纹、如同老树皮般的脸庞，正是那位又聋又哑的老仆——哑伯

    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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